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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4章 (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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門系好安全帶,手拿著車鑰匙他卻不想轉,抿了抿唇墨陶然出聲問道:“盼盼,你覺得她錯了嗎?”

盼盼想了想道:“我不知道小姨做沒做錯,說實話,如果是我可能也會這麽選擇,畢竟站在小姨的角度上,那是她的親哥哥。”都說大義滅親,真事到臨頭又有幾個人能做到?“可站在我的角度上,她讓你傷心了。”

即使陶然什麽都不說她也知道,小姨對於他來說一直充當著母親的角色,母親的背叛比別人更深著一層。所以,她不喜歡她,無關對錯。

墨陶然沈默了會兒嗤笑出聲,沒想到自己也有這麽軟弱的時候?沒錯,即使他不怪她的一時之錯,也原諒不了她的一再隱瞞,魚與熊掌不可兼得,明擺著的事他幹嘛非要給自己找個心安?

見一臉嚴肅的小丫頭暗暗的偷瞥自己,他的心情豁然輕松了起來,做錯事的人是他們,內疚慚愧擔驚受怕的也應該是他們,而自己要做的,就是打敗他們,並過的很好。

……

都說二月初二龍擡頭,霍至禮也想借著這個好日子,讓自己的寒氏重整旗鼓一飛沖天。為了讓墨陶然鑒證當天的震撼場面,他甚至沒有提前動手了結了對方,可見他對今天的體驗展是多麽看中了。

頭一晚,近千米的街道就被提前清空,並在兩端設立了防護欄,第二天剛剛漸亮,大批的賭石擺件就源源不斷的擺在了街道兩旁的展案上。

這些賭石中,低端賭石占了大半,較為高端的基本擺放在會臺的兩邊,八米長的大會臺落座在街道的正中央,燙金的大字好不氣派。

十點整,賭石體驗展銷會正式開始,帶著墨鏡的霍至禮親自上臺做了開幕演講,並隆重介紹了他專門聘請來的鑒石大師。

聽到這個稱號,陳啟軒的嘴角都快撇到耳根子去了:“靠,我聽說過鑒寶的還沒聽說過鑒石的?都說神仙難斷玉,這老小子他比神仙更神?”

潘婷婷也在一旁幫腔助陣:“就是,連我們老墨都沒敢稱鑒石大師呢,他算老幾?”

墨陶然好笑的對盼盼道:“我一直以為這丫頭看不上我呢?”每次看他的眼神都是‘我們家鮮花插在你這那啥上,你一定得感恩戴德好好培養,千萬別給我委屈了’,沒想到背地裏的評價這麽高?

盼盼看了眼吐槽二人組,歪著頭小聲解釋:“聽說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?”

墨陶然微微一楞而後恍然大悟,他的頭號粉絲就是陳叔,在陳叔嘴裏他們家少爺就沒有半點不好的地方,這丫頭天天和陳叔在一起,這是被洗腦了?

此時,臺上的鑒石大師已經開始講他的經驗之談了:“賭石,什麽叫賭石?我們所賭的石頭又是從哪來的呢……”

墨陶然嘴角輕輕一挑,就聽圍觀的群眾裏有人大喊:“我們不想知道這賭石是從哪來的,我們就想知道哪塊石頭裏有翡翠,大師,您這課本上的資料就不用照著讀了,撈幹的講吧!”

“就是,這玩意是本賭石書裏都寫著一大套,我們還用聽你說?直接告訴我們怎麽賭石吧!”

挑事的不多,就那麽三五個,可這言之有理的話卻把在場眾人的情緒都給鼓動起來了,畢竟不懂賭石的人占著絕大部分,這些人被那廣告忽悠的,都以為聽了這大師的金玉良言,轉身就可以摸塊石頭發家致富呢,誰想聽他在這磨嘰石頭是怎麽來的?

看著起哄的眾人,霍至禮面色陰沈,壓著心裏的怒氣他朝那大師點了點頭,大師抹去頭上的冷汗,話鋒一轉開始說正題:“咱們都知道,中醫看病講究個望聞問切,其實咱們的賭石也一樣,要最先看原石的外皮,再問它的場地,”說到這他頓了頓,突然立馬恢覆了最開始的神采飛揚,“所以說,這賭石是從哪來的還是很重要的!”艾瑪,終於圓回來了!

盼盼囧囧的看著那大師,肚子都快憋疼了,這年頭真是幹點啥都不容易啊。

轉頭想和小夥伴們分享一下樂趣,掃眼間看到不遠處的任家兄妹也來了,不用說,這倆人是跟著趙文博來的,兩方人馬遙遙打了個招呼,繼續看臺上的鑒石大師。

這回大師的話沒人打斷,讓他從賭石的外皮,到上面的裂綹癬霧蟒,照本宣科講了個明明白白,大夥卻聽了個雲山霧罩,沒辦法,專業名詞太多,不懂。

見他講的差不多了,人群裏又有人出聲了:“大師,您講的倒是挺全面,問題是到底實不實用啊?”

“對啊,是不是真的啊?”

聽到這話,寒嵐忍不住勾起唇角,就知道有人要出幺蛾子,對於這種情況他早準備好了。

☆、第 126 章

? 其實如果沒人挑刺他們也是要現場擦石的,當然,被選出的石頭是事先挑選好的,不說百分百賭漲也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,你說為啥這麽肯定?很簡單,因為這塊石頭也是墨陶然他們家的。

很快,那塊準備好的原石被端了上來,石頭不大,能有兩公斤重,外皮翻沙均勻,很多地方已經露出層層的白霧,這是很典型的白鹽沙。

眼見那大師在石頭上的某處指指點點,在場的眾人不管能不能看到都踮著腳尖、抻著脖子往裏瞅,沒一會兒的功夫,大師準備解石了。

因為斷定外皮不厚,所以采取的是擦石,見工作人員拿出電砂輪,那大師還頗為感慨的道:“還是現在日子好啊,走到哪都有電砂輪,還記得我最早擦石的時候沒有電砂輪,只能用砂條一下一下擦,一塊石頭我整整擦了三天才見綠,那滋味。”

看著嘖嘖有聲一臉回味的大師,盼盼心有戚戚的跟著點頭,那滋味她也知道,苦啊!

正憶苦思甜呢,就聽前面有人驚呼:“見綠了!”

這一嗓子引得所有人都瞪圓了眼睛,可瞅完了多數人都覺得那小子胡說八道,明明出來的顏色純凈透明,你怎麽喊見綠了?

但不管顏色對不對,大夥全明白了一點,這石頭裏是真出翡翠了。

鑒石大師上前一步親自往擦口上灑了些水,接著很有大師範兒的沈著笑道:“咱們講過,白鹽沙皮主要從緬甸馬那、莫格疊、莫習撒等場口產出,經常會產出玻璃種或冰種翡翠,是高級種水料最多的皮殼特征,而眼前這塊原石就是緬甸馬那出產的白鹽沙,可能有些朋友站的遠看不清楚,現在我告訴大家,這原石裏的翡翠是高級的玻璃種!”

聽到這話眾人忍不住竊竊私語,這麽容易就出玻璃種了?

似乎見眾人興致不高,臺子不遠處有一人舉手道:“不知道霍總裁肯不肯割愛,肯的話我出二十萬!”

此話一出立馬有人跟風:“我出二十五萬!”

“我出三十萬!”

A市的消費水平算是不錯,可再不錯也沒有幾人能轉手間就掙三十萬的,這一下子在場的人全都沸騰了,那可是錢啊!

看到這激動的人群,趙文博隱忍著怒火看向了對面的墨陶然,原定的拆臺成了變相幫助,現在應該怎麽辦?

墨陶然朝他淡定一笑,攬著盼盼的肩膀饒有興致的繼續看著臺上,就好像臺上那人不是他的仇人而是他的親人,見到他這種表情,趙文博安奈住情緒等著接下來的發展。

最後,那塊擦了口的石頭以四十萬的價錢成交,為了持續這火爆的場面,寒嵐一揮手,又有人端上來一個托盤,可這托盤還沒等放桌上呢,就聽臺下有人道:“大師,我就一打工仔,臺上那太貴的我也買不起,我看臺下這沒擦口的挺便宜,我挑一塊您老能不能幫我分析分析?分析完了不管好壞我都買了。”說著話,那男人憨憨一笑,“其實我就是想著機會難得,想和您老學習學習。”

看到散開人群裏走出的男人,寒嵐就是一皺眉,瞥了眼不遠處的墨陶然,他總覺得這是對方下的套,可還沒等他說什麽呢,就聽大師笑道:“好啊,這位小兄弟的心態很好,賭石就要保持這種平常心,勝不驕敗不餒,最重要的是在每一次賭石中總結經驗。”

在大師看來這是好事,這都發展成互動環節了。而且他也不是真的什麽都不會,真要是個二百五霍至禮就自己上了,也不至於請他。

此時這位心情很好的指著臺子的左邊道:“沖著咱爺倆有緣我告訴你個小秘密,那邊的毛料都是老場區的,可賭性非常高。”這話倒不是胡說八道,畢竟賭漲了他也面上有光。

大夥哈哈一笑,又給這男人讓了個道,然後就見這男人走過去跟挑西瓜似的左拍拍右看看,最後指著塊十多斤重的白鹽沙道:“別的我也看不懂,我看剛才大師切的是這個什麽白鹽沙的,我也來它吧。”

見他選好了,那大師笑著下臺來到石頭邊上,仔細觀察後皺眉道:“這石頭的種水不太好啊,你看這沙粒粗糙,有皮無霧,嘖嘖,不好,不好。”

那男人似乎被說的有點急了,賭性大增,當場從兜裏掏出兩沓錢,指著旁邊的那塊石頭道:“那這塊呢?這塊我也要。”

“咦?這塊到是不錯,沙粒細膩皮殼緊實,絲、條、點蟒帶松花占了個齊全,嗯,這塊好。”要知道,各種蟒都出現在一塊石頭上,再帶有松花表現,是難得的好賭石。想到這,那大師不禁估算了下原石的體積,五六十斤重,只要開出四分之一的翡翠,這小子也能大賺一筆。

男人聽到此話滿臉的驚喜,剛想把手裏的鈔票遞給旁邊的工作人員,就見旁邊沖出個年輕人阻攔道:“我的個大哥哎,怎麽人家說你就信,你腦子進水了?你不知道家樂福前做廣告那些人,都跟他們似的現場做實驗?這都是假的,騙老頭老太太的,你怎麽還信了?”

一聽這話別說大師的臉色黑了,連旁邊的人都變了色,雖說這年頭各種作假,可這是石頭,大家夥清清楚楚看到石頭中磨出了翡翠,這還能有假?眾人獨醉我獨醒也不是這麽表現的,這人怎麽說話呢?

事關自家的名譽,寒嵐壓著心頭怒火,強笑著走過來道:“這位先生,您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,別的東西能作假,這石頭又怎麽作假?在場這麽多朋友可都看著呢。”

年輕人冷冷一哼道:“石頭是不能作假,大師卻能作假,別當我不知道,上次你們寒氏的龍石種原石三千五百萬就賣出去了,人家墨副總轉手就賣了兩億七千萬,你們這要是真有能人,能那麽便宜就賣出龍石種?有錢不賺,當我們是傻子啊?”

這事好多人都知道,沒人說沒覺得哪不對,現在被他這麽一說,大夥都反應過來了:對啊!既然說的頭頭是道,當初怎麽把那麽好的原石賣的那麽便宜?這不科學啊。

寒嵐的臉色先紫後青,跟刷了五彩漆似的,他心裏都快憋屈死了,你當他想賣三千五百萬嗎?他是被人給設計了好嗎?更何況他當天丟的還不只是龍石種,想起來心裏都在滴血啊!

結果這血還沒等滴完呢,就聽那位很是真誠的對他大哥道:“大哥,你說他們自家的寶貝都守不住,這種人說的話你能信嗎?我告訴你,他們剛才那塊石頭指定是做的套,說不定是誰事先看好的呢。”見大哥掐著錢眼露掙紮之色,這位一咬牙一跺腳,直接轉身對墨陶然道,“如果我沒認錯的話,您是墨副總吧?”

墨陶然很是詫異的楞了楞,而後點點頭溫和一笑:“我是墨陶然。”

年輕人一臉訕笑:“墨副總,我早就聽說您賭石是把好手,按理說這事不該麻煩您,可您也看到了,我大哥鬼迷了心竅,一門心思相信那老頭的話,就想買這倆石頭,說實話,我們哥們攢倆錢不容易,這一塊石頭頂我們倆月工資了,可現在我也說不過他,說深了好像擋著他掙錢了,所以我想麻煩您幫著看看,這兩塊石頭我們到底該不該買,麻煩您幫幫忙,我不相信這什麽剛來的寒氏,我就信你。”

寒嵐現在已經不只是心裏滴血了,他是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,要上不上要下不下,差點沒把他給噎死。

有沒有搞錯?姓墨的,你就是做套也不帶這麽缺德的,踩著寒氏你也不嫌擱腳?

墨陶然還真不嫌擱腳,可他也不能一求就點頭答應,所以他看了看寒嵐父子僵硬的笑臉,很是為難的道:“這事……”

“墨副總您就幫著看看吧。”

“就是,這哥倆也不容易,您就幫著看看吧。”

別誤會,喊話的這些人不是托,這都是看熱鬧不怕事大跟著瞎起哄的。

見場面又要失控,霍至禮墨鏡後的眼緊瞇了瞇,舉起一旁的麥克呵呵笑道:“既然這位小兄弟懷疑我們作假,所幸我們把這石頭當場切割,是好是壞一看便知。”這樣總沒人懷疑他們作假了吧?

他想的挺好,賭石賭的就是未知性,不管是漲是垮到時候他都有話說,哪知那位年輕人不說話了,前面那位大哥不幹了:“這可不行,我選出的石頭你們切了,萬一切出好翡翠來算誰的?”說著話,這位也轉身對墨陶然道,“墨副總,既然我兄弟說你是高手我就信你,麻煩你幫我瞅瞅,能不能回家買房子娶媳婦我可都靠您了。”說完他還深施一禮。

說實話,這事很戲劇性,可話趕著趕著就趕到這兒了,眼瞅著墨陶然一臉盛情難卻,卻又左右為難的看著自己,霍至禮冷冷的扯開嘴角:“既然大家都想看看墨副總的能力,墨副總就不要再推遲了。”

說話間他心中發恨,墨鏡後的獨眼像毒蛇般的鎖緊墨陶然:神仙難斷玉,小子,今天只要你說錯一塊,今後就別想在賭石界混,我必要你們墨家的聲譽,一落千丈,聲名狼藉…… ?

☆、第 127 章

? 其實在場的很多人都知道他們倆人之間的關系,別說上流社會本就藏不住秘密,就是通過前些日子的那些媒體報道,面對眼前的場景,某些人也能猜到個八九不離十,可猜是猜到了,心中的疑惑卻也更深了。

要知道,這可是賭石,再精密的科技都無法鑒定,你墨陶然到底哪來這麽大的底氣,相信自己一定會贏?

看著墨陶然面色從容的走向原石,霍雅欣緊張的拉住霍志仁:“大哥,怎麽辦?”她知道陶然心中有恨,卻不知他已經恨到這種程度,他這簡直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和聲譽去賭!

霍志仁望著遠處的兩人心中下沈,再次清楚明白的體會到,眼前的血親他必須舍棄一人,老三已經瘋了,他不能讓陶然也步上他的後塵。

似乎在所有人心裏,都覺得墨陶然是被仇恨沖昏了頭腦,才想出這麽個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的損招,可事實上墨陶然真的沒有那麽昏,他的原則是‘仇要報,自己也要過好’,這位還等著娶媳婦生兒子呢,哪會為了個霍至禮把自己搭進去?

他之所以敢這麽做,完全是因為有盼盼。

倆人相處了大半年,可謂是了解甚深,如性格特點口味愛好,這些林林總總就沒有他不知道的,特別在她那奇特的口味上,小丫頭從底到高差不多把翡翠吃了個遍,現在一說清炒甘藍他就知道是豆青種,要說可樂雞翅之類的指定是冰種無疑,所以想作弊非常容易,直接報菜名。

此時的墨陶然摸著第一塊石頭也忍不住開始頭疼,就像那大師說的,這石頭的品相不是不好,是非常不好,沙粒粗糙,外殼無霧無蟒沒有半點特點,一百個人看一百個人都得說這是塊沒用的板磚,可人家前面已經說過了,自己再說同樣的話就是拾人牙慧,打的可就是自己的臉了。

想了想,他擡頭看了眼盼盼,要是盼盼也把這石頭判了死刑,他就得在第二塊石頭上想辦法了。

盼盼過來時就貌似好奇的摸了那石頭一把,此時見陶然看過來,她嘟著嘴小聲嘟囔道:“咱們什麽時候能走啊?一會兒我想吃佛手白菜,要大盤的。”

一聽這話,墨陶然腦子裏以盼盼的口味自動換算,佛手白菜等於糯冰,大盤等於石頭的四分之三,沒想到這原石的表現不怎麽樣,裏面竟然內有乾坤?怪不得父親常說,賭石這東西,再有經驗的行家也沒有人敢說自己有十成的把握,有些表現實在太有欺騙性了。

如今有了正確答案,自然是咋說咋有理。

墨陶然摸著石頭上的顆粒,正想著該怎麽說,就聽邊上的小丫頭繼續道:“早上就吃了一口水豆腐,我都餓了。”

眼見小丫頭是摸著第二塊原石說的,墨陶然秒懂,原來那塊石頭是虛有其表,中看不中用?

心中有數,他半蹲著身子把兩塊石頭看了個遍,而後起身對那兩兄弟道:“我的看法和聶大師有些分歧,我覺得這塊小的可買,大的不可買。”

此話一出,很多人都生出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,這就是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,倆大師,不爭起來才怪。

寒嵐卻在邊上直接氣樂了:“墨副總,我知道你對我寒氏不滿已久,可再怎麽樣你也不能睜眼說瞎話把黑的說成白的,這位先生這麽信任你,你這麽做不覺得過分嗎?”說到這,他指著那塊大原石對買石頭的男人道,“先生,如果你願意的話,這塊石頭咱們當場切割,今天為了我寒氏的信譽,賭漲了算你的,賭垮了算我的。”

寒嵐這麽說自有他的道理,這麽多年來他的賭石經驗也不是假的,以他觀察來看,第一塊石頭糟的不能再糟,第二塊石頭的表現卻是好的不能再好,要不是這幾天太忙,貨拉回來他根本就沒時間親自看,這塊石頭根本就不能放到這裏,早讓他擦了口擺到精品賭石臺上了,現如今為了寒氏的名譽,為了打壓墨陶然,他也算豁出去了,兩億多的龍石種都賠進去了,他就不信這塊石頭比龍石種還貴。

墨陶然似乎被他激起了情緒,聽到這話唇角一翹,轉頭對那男人道:“今兒個這事我本不想插手,可寒副總都這麽說了,我要是沒個表態倒顯得我心裏有鬼了,既然寒副總認定了那塊原石能看漲,那我就賭這塊小的吧,條件和寒副總一樣,現場切石,漲了算你的,垮了算我的。”

那男人被這餡餅砸的暈頭轉向,傻乎乎的笑著道:“這,這不好吧?”嘴裏說著不好,嘴角卻是越翹越高,看的眾人那個羨慕嫉妒恨就別提了,並暗恨自己沒有頭腦,這便宜怎麽就讓他得去了?

賭石會展自然不缺解石機,很快,解石機各就各位,墨陶然和聶大師分別為自己看好的石頭做好了解石方案,然後由工作人員上前解石。

兩塊石頭的個頭都不算太小,再說還有這麽多人現場瞅著,所以為了不耽誤時間,兩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切石。

蘿蔔削頂,刪去一片後所有人都瞪圓了眼睛朝場中望去,只見墨陶然選中的那塊小石頭,正中間露出了點點淡紫,雖然極少,可大家夥都知道,這塊石頭出綠了!

一陣驚呼後,大夥又朝寒嵐選中的那塊大石頭望去,然後失望的發現,石頭下面還是石頭,暫時沒什麽驚喜。

墨陶然神色淡定,似乎本該如此,他瞅都沒瞅寒嵐的那塊石頭,直接走到小石頭面前,檢查了下確定道:“紫羅蘭種,一般的紫羅蘭紫色都輕淡,質地也較為粗糙,這塊瞅著倒是顏色較深,種水也較為細膩,雖為冰糯,看著倒是接近冰種多一些。”點評完畢,他笑著對那年輕人道,“你大哥運氣不錯,近年來原料聚減,而紫色又象征著紫氣東來,這塊石頭標價六千,如果現在賣的話最少能賣二十萬,當然,現場拍賣會高的多,你們倆商量商量,還解嗎?”

年輕人狠狠的咽了口唾液,激動的看向旁邊的男人:“大哥,還解嗎?”再外行也知道,解石的變數太大,漲了的話聽這意思上百萬都擋不住,可要是垮了的話二十萬都沒有了,這就是老話常說的一刀窮一刀富。

現在的問題是:賭?還是不賭?

男人握緊拳頭鼻尖冒汗,好一會兒才對墨陶然道:“墨副總,您看我這石頭還該不該解?”見墨陶然眉頭微皺,他急忙解釋道,“我就想聽聽您的分析,沒別的意思。”

聽到這話,墨陶然輕皺的眉頭微微挑起:“我覺得這石頭,應該還有看漲空間。”

男人一咬牙一跺腳:“就聽您的了,繼續解石!”

這邊繞著翡翠中心開始削皮,那邊心有不甘的寒嵐,也失去耐性的開始快刀切西瓜,一分兩半再兩分四半,對劈對劈再對劈,劈到也不多少瓣的時候,終於看到獨居一偶的那小塊幹白種。

幹白種這種翡翠質地粗糙、透明度不佳,是一個低檔次的翡翠品種,真要塊兒大點也能在數量上取勝,可眼前這幹白種就像盼盼說的,只有一口。

失望的眾人轉頭看向解著的原石,很快,橢圓形的紫羅蘭種,如剝了殼的雞蛋般呈現在眾人眼前,熒光熠熠,紫若煙霞,看的眾人滿眼驚嘆。

☆、第 128 章

? 賭漲了?真的賭漲了?在多數人都以為這石頭毫無價值的時候,墨陶然竟然獨具慧眼的賭漲了?

在場的小年輕驚訝佩服之餘,倒也沒什麽感覺,上了年紀的卻忍不住出聲感嘆:“不愧是墨家人,有乃父之風啊,我還記得當初……”

聽有人繪聲繪色的說著父親和祖父的成名之戰,墨陶然忍不住看了眼盼盼,靠著女朋友的本事來擡高自己,這真不是他想做的,可如果這些事讓盼盼來做,不只會給盼盼帶來危險,更會給他們帶來很多麻煩,小丫頭沒有根基,唯一算得上根基的任國平還是把雙刃劍,唉!

別人可不知道,自己的話讓墨副總心塞的夠嗆,有些對賭石著迷的人當場問道:“墨大師,那石頭的表現那麽不好,請問您是怎麽看出它能賭漲的?”

陳啟軒笑著朝潘婷婷挑了挑眉,你剛才還替陶然抱不平呢,瞧瞧,這回大師叫上了吧?

墨陶然扶了扶鏡架,淡淡一笑道:“大師二字不敢當,賭石拼的是眼力賭的是運氣,沒人敢保證百分百成功,我也一樣,剛才之所以覺得這石頭能漲,還是從外殼看出來的,這外殼冷眼瞧是白鹽沙,實則有著黃鹽沙的性質,上面的沙粒雖然不夠細膩,細看卻顆粒均勻……”

勝利者的特權就是想咋說咋說,而且這些人還得如獲至寶的聽著。

霍至禮墨鏡後的瞳孔不斷收縮,眼前這挺拔身姿和記憶中的某人漸漸重合:當初那個男人也是這樣,意氣風發之姿,指點江山之態,到哪都是眾人吹捧的天之驕子……自己呢?茍延殘喘的接受憐憫,只因為他不是個男人?

手中的邁克被捏的卡卡作響,心底最深層的憤恨被不斷勾起。

其實他對霍雅欣所說的話不全是假的,他不能生育的事是真的被人知道了,不同的是,這人不但沒有威脅他,兩人的關系還不錯,可那個時候的他並不知道,這人的父親,正是給他下藥的罪魁禍首。

那人的真實身份是易家人,說白了也就是寒嵐的親舅舅,因為母親是家中獨女,所以生下他這個二兒子就被抱到了外公家,隨母姓叫寒躍,從另一個角度講,也是易天龍在非常時期,為以防萬一給自家留下的根苗。

別看寒躍從小跟隨外公長大,對父母的感情卻是很深,聽聞父母兄長的噩耗,再看到投奔而來的妹妹,這位寒二少心中的恨意可想而知,安頓好懷有身孕的妹妹,就跑到A市想給家裏報仇,可到了A市才發現,不管是墨家的人脈還是墨家的財力,都不是自己可以動搖的。

殺父之仇不能不報,這位想來想去,終於發現了墨家最大的問題,一脈單傳,人少。

正想著怎麽接觸墨似錦好把他弄死,偶然間他認識了霍至禮,知道霍至禮曾為墨似錦擋刀,兩人的關系最好,所以他使用各種手段接觸霍至禮,就想兩人處好了,能找機會間接害死墨似錦,而這個時候,正是霍至禮桃花正勝的時期。

前面說過,霍至禮要家室有家室要人品有人品,喜歡他的姑娘是真不少,可寒躍發現,不管什麽樣的姑娘霍至禮都不搭攏,不是不喜歡,而是一種很壓抑的排斥。

因著這種感覺,他忍不住腦洞打開,想著想著就想起來易家被滅的起因了,父親下藥想假戲真做,而這藥卻被霍至禮喝了,就對方那性格,不會是出事了吧?

帶著這種假設,他小心的做著安排,終於在一次朋友宴上,霍至禮喝多了,再醒來就看到陌生的房間和一床的雜亂,細聽門外還有個低泣的女人。

莫名中,寒躍一臉內疚的推門而入,進來就道對不起,他的解釋是,昨晚上霍至禮喝多了,哭著喊著要找女人,想送他回家又說什麽也不聽,無奈之下就把他領到這來了,本來男人找女人不算什麽大事,畢竟霍至禮還沒結婚,誰成想,一會兒的功夫那女人會哭著說霍至禮打她?只因為霍至禮不行?

心底最大的自卑被人挖掘出來,霍至禮有瞬間的窒息,腦中瘋狂的想把所有知情人都銷毀,又想找個地縫鉆進去,之所以對寒躍的話沒有過多懷疑,是因為他真的想過要找個女人再試試,甚至於做夢都做了多少回,沒想到理智的時候他不敢,喝多了倒是無所顧忌?

好在,知道實情的寒躍不但沒有嘲笑譏諷,還用知心好友的胸懷來包容開解他,這讓還沒有黑化的霍至禮倍感溫馨,甚至把對方當做生死至交。

霍至禮自打出事就很壓抑,很多話不能和家人說,不能和朋友說,這次有個知道自己底細的好友,他雖不能說是掏心掏肺,兩人也是無話不談了,如果寒躍真是沒有壞心,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個贖救,可壞就壞在寒躍是帶著目的而來,無數次不經意的勾火,勾起了霍至禮對墨似錦的恨意,甚至後來更給他出了個主意——

你不是不能生育嗎?你不是說你家外甥聰明伶俐嗎?那還不好辦?你學我啊,我就是被我爸送給了我外公,隨母性,你為了你妹夫連媳婦都娶不上了,他送你個兒子怎麽了?把你外甥過繼來好好培養,今後你也不用愁後繼無人了。

這話一說霍至禮立馬就心動了,墨陶然當初年紀小不記得,其實幾個舅舅中最疼他的,就是這個害他家破人亡的三舅,那時候霍至禮剛知道自己絕後,外甥就出生了,所以他對這個外甥真的是特別疼愛,遠遠甚於三個侄子。

此時一想到聰明伶俐的外甥能叫自己爹,自己能培養他長大成人,看他娶妻生子,老了那天可以子孫環繞,霍至禮瞬間覺得生活有了動力。

可他怎麽都沒想到,口口聲聲感激自己的墨似錦竟然不同意?不但不同意,還說什麽再有兒子可以過繼給他,雅芝肚子裏的孩子也可以過繼給他,都他娘的放屁!他要個丫頭幹什麽?能給他傳宗接代?能給他養老送終?他喜歡的是兒子,他想要的是陶然!

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!霍至禮心中的恨更是由來已久,那種錐心之痛不是發生在某件事上,而是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他——看到心儀的姑娘他恨,聽到有人追問婚姻他恨,見到墨似錦父子親近他恨,最後看到誰家夫妻恩愛他都在恨,而此時的奪子之恨更是讓他的恨意達到了頂點,所以他決定,弄死墨似錦。

墨似錦死了後,不但墨家大批的財產無人管理,陶然也沒有了父親,妹妹雅芝性子柔弱還有身孕,他這無子的舅舅幫著照看外甥簡直是合情合理,那樣的話,墨家和陶然就都是他的了。

可想弄死墨似錦非常不容易,也是,如果容易的話寒躍也不會忍到今天,霍至禮思前想後終於想到了個簡單粗暴的主意,炸車。

那年代有車的人極少,所以墨似錦去鄉鎮的路上,滿大街也就他這一輛紅旗,開著開著,不知道為什麽,剛剛看似平坦的道路上,他們的汽車卻陷到了土坑裏。

墨似錦眉頭微鎖,似有所覺,他反手掏出車下的手槍,正想說‘能不能過去,不能就棄車’,就見不遠處,有兩頭著了火的老黃牛朝他們瘋狂的沖了過來……震天的轟鳴聲中,他恍然見到了今天早上特來送他,並讓他幫忙捎東西的三舅哥,他往車裏放了什麽?

放了什麽?放了炸藥,這點霍至禮沒門路,寒躍卻是認識一幫會做土地雷的,當時黃牛的身上有炸藥,墨似錦的後備箱裏更是放著一大箱所謂的禮物,撞到一起哪還有好?骨頭渣子都快炸沒了。

霍至禮眼見得手了心中愉悅,剛想回去照顧‘兒子’,卻接到二哥送來的緊急書信,信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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